贰陆叁拾

自在随心,去留随意。
本质是鸽子精。

【花开蜀锦六爻惊蛰24h/23:30】共沐春

*糊比选手前来收尾,看了一天老师们的神仙作品我太爱了呜呜呜

*我永远喜欢写群像!

*祝大家好梦无边,共沐春色。

*倒数第几段我忘了反正有一段描写大家懂自懂哈



春雷乍动,雨雾朦朦,正逢惊蛰。

古人吟诗: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说的就是山上春天来得早,又走的迟,扶摇山也不例外,处处都可见绿意,甚至偶尔还能看到几朵心急的小花,颤巍巍的悬在枝头,一派自在惬意。

年大大早起和游梁一块擦不知堂里的桌椅,擦着擦着就出了神,被游梁一肘子杵了过去,不满的叫唤,“你作甚戳我!”

“我看你魂都没了,当心一会儿三师叔过来。”游梁淡淡的提醒了一句,“你想什么呢?”

“啊,被你看出来啦?”年大大有点不好意思,“我想我爹呢,一年又一年的,也不知道过成什么样了。”

“这还不简单,下山去看看不就行了?”

“哎,想看也不想看,其实我知道他肯定过得不错,上次师父给我算了一卦,我爹这辈子家境殷实,父母疼爱,未来儿女双全,是个好命呢。”他挠挠头,“既然新生活已经开始,我就不方便再去打扰了是不是?”

说起来,人活一辈子,纵然是转世的缘分,什么都记不得了,还称得上是缘吗?年大大偶尔会想这个问题,他脑瓜子笨,总想不出个所以然,久而久之的也就有些看淡,此时心事被游梁戳破,他颇有点羞窘,“不提了不提了,干活。”

两人闷头抓紧做完了最后一点,正看到严争鸣清清爽爽的走过来,心情很不错的跟他们俩打招呼,“吃了吗?”

“吃了吃了。”两人忙不迭点头,不知掌门今天又抽的哪门子的风,年大大颇有些惶恐,“掌门师叔早,我师父呢?”

这一问可算问到严掌门心坎上了,他看似矜持的一摆手,“唔,小潜这家伙,早上老想着睡懒觉,这不,还要让我给他带早饭。”

游梁二人恭恭敬敬又朝他的做了个揖,年大大在心里痛不欲生的给了自己一嘴巴子:让你嘴贱!正要开溜,便见某位被说起不来床的人冷着脸朝他们这边走来。

程潜耳力非常,大老远就听严争鸣在这不知道放什么屁,他冷冰冰的免了年大大等人的招呼,微微颔首,“去吧。”

两人忙不迭离开,尤其是年大大,他看着自家师父的脸上风雨欲来,情不禁打了个寒战,那边严争鸣还美滋滋的,他朝程潜走过来,自觉颇为体贴,“小潜,腰还疼吗。”

疼你姥姥!程潜越发火冒三丈,他怒拂袖,语气却像结了冰,“禀掌门师兄,师妹前日来信,说近日准备回派一趟,我准备前往迎接。”

说白了,就是要躲一下他这个纵/欲无度嘴上没把门的掌门。

“不行,”严争鸣想也没想就拒绝,“不就一山旮旯有什么好接的!再说...”他话锋一转,俊脸上掩着藏不住的得色,“你身子现在不适合走太多路,回清安居,师兄给你好好......啊!”

程潜羞恼至极,抬腿就要踹他,“严争鸣!”

李筠不知道躲哪看了半天的戏,这会儿假装啧啧啧的路过,顺嘴点评了一句,“实属当代不要脸皮之典范。”

霜刃哗地出鞘,他腿一哆嗦,没出息的喊道:“小潜救我!”

程潜有求必应,当即跟着李筠走了,走之前还充满警告意味的瞥了严争鸣一眼,“别跟过来。”

严争鸣那叫一个憋屈,当即觉得天亮了该让李筠和他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块滚出扶摇山了,自从上次他瞒着程潜要李筠给他配一副清心丹的事情败露,这两人宛如建立了什么坚固的战友情谊,程潜有事没事就往李筠那跑,两人凑一块不知道叽叽咕咕些什么,还总兜回来些乱七八糟的小药丸,上次!——上次程潜骗他这是李筠刚研制出的美颜丸,一枚可使皮肤吹弹可破、风吹日晒也不怕,他半信半疑,程潜信誓旦旦,结果呢!

结果堂堂扶摇派掌门,脸上绿哇哇的,就字面意义上的翠绿,整整三天!

他越想越觉得这师弟要不得,每天编排他也就算了,连程潜都被他带的会耍人了!

严掌门自己回想往事,把自己气了个半死,他想起来程潜念叨着要去接小师妹,水坑那鸟一往外野就不着家,大家表面上不显,心里都记挂着,尤其是李筠,身后常年跟着的小尾巴不见了,就把魔爪伸向他的小潜......

他风风火火的捏了个诀,给扶摇派上上下下传音:“一炷香后堂前集合。”

自从天下大乱平定后,扶摇派已许久没有需要掌门千里传音的地步了,这会儿众人心中具是一凛,全放下手中活计匆忙赶去,还以为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结果等半天,就等来一个要携程潜李筠到后山接水坑的消息。

程潜倒是没什么异议,他本来就要跟李筠说这件事情,只是多了个严争鸣让他心里不太痛快,李筠咋咋呼呼:“掌门师兄!山中不可一日无掌门啊!”

“不可你个头!”严争鸣给了他一剑柄,“事不宜迟,就此启程吧。”


后山群妖谷。

三人不欲引起争端,隐去修为踪迹,旅游似的就进了后山。李筠叼着根狗尾巴草,有些纳罕:“怎么今天这么静。”

上次来时,腥风血雨,妖尸遍野,几人险些折在这里,如今虽说顶级剑修和半仙之体都在此地,但踪迹隐去,想来总该有那么一两只不长眼的,可他们一路走到此地,除了郁郁葱葱的山林和潮湿的白色雾气,连只鸟都没见。

“不可倦怠。”严争鸣皱了皱眉,“确实是感觉不到妖气...怪了。”

三人面面相觑,一个猜想逐渐浮现在心头,好一会儿,李筠失声道:“不会吧!”

水坑这厮在外野了这么久,原来是在群妖谷里称霸王!

严争鸣嘴角抽了抽,勾成一个要笑不笑的弧度,“有扶摇派风范了。”

程潜本来也带着笑意,忽地低了眼轻声:“有动静了。”

三人齐齐收了声,霜刃出鞘一截,剑芒一闪,旁边草丛里的花骨朵慢悠悠的落了地。来人妖气非同寻常,看气息应当少说修为也有千年以上,呼听一阵尖锐的鸣啼,地面震颤,枝头开放的和未开的花全都落了地,转瞬间化为灰土,天边乌云滚滚而至,隐约可望见云里刺目的光,竟是山雨欲来。

李筠修为是三人里最低的,此时捂着耳朵大喊:“韩潭你给我滚下来!”

鸟鸣戛然而止,水坑翩然落地化为人形,惊喜道:“师兄!”

她轻飘飘的冲过来就要挨个给师兄们一个拥抱,结果还没到近前就被严争鸣揪耳朵,“你闹这么大动静干嘛呢!群妖谷群妖谷,怎的就你一只妖!”

不愧是老二带大的,李筠跟水坑简直一个德行,她屁滚尿流的往程潜那里跑,躲在程潜身后探出一个脑袋:“我怎么啦!我让群妖都专注修行,少出去惹事,我怎么啦!”

程潜摸摸她的头,顺手给她理了理刚才被风吹乱的头发,给小师妹圆场,“接到了就回吧,游梁和年大大在那边我总不放心。”

水坑惬意的眯了眯眼,头在程潜掌心里蹭了蹭,“小师兄真好。”

来时三人,回去多一只鸟,走出了百万大军的气势,浩浩荡荡的回了扶摇派。

水坑热情的抓住年大大和游梁抚摸了一通,然后就屁颠屁颠的跟着李筠扎进了他的小园子,“二师兄,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李筠还吃味呢,这吃里爬外的鸟见了面竟然第一个拥抱的不是他!他挥挥手,“去去去,哪回好东西少了你的!”

“我不!”水坑手脚并用的扒着大门,“多日未见你就不想我?”

李筠酸溜溜的:“反正你最爱的师兄是小潜,韩谭,亏我把你一把屎一把尿...”

“打住!”水坑脑袋都大了,她讨好地抱李筠,“对不起嘛二师兄,我错了,我最想你!”

身为扶摇派年纪最小(胡扯)的团宠(自封的),水坑认为自己有义务安抚一众师兄为她争风吃醋的行径,此时她巴着李筠在园子里找药材,忽地问:“那四师兄呢?我都回来了,咱们去找四师兄玩?”

“就知道玩。”李筠在菜园子里翻翻找找,嘴上也没闲着,“韩渊在南疆舒坦的很,你非要找揍去干什么?”

“哎...”水坑怅然若失,“好久不见了,怪想的。”

她两根手指放嘴边,打了一个呼哨,一只鬼面雕破风而来,稳稳地落在了她的肩头,李筠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一眼,瞠目结舌:“你养储备粮呢?喂这么肥?”

那鬼面雕听得懂人话,当即怒不可遏,追着李筠要啄。李筠一路嗷嗷乱叫的跑半天,边跑边叫:“掌门师兄——小潜——小师妹!把这鸟给我弄走不然我不客气了!”

水坑看热闹,最后眼看李筠开始掏符咒了,才宝贝似的将其收在怀里:“四师兄送我的,弄死了你就等着被他追杀吧!”

天色很快黯淡,扶摇派众人围坐一桌,给征服了山旮旯的小师妹水坑接风洗尘。

李筠喝的醉醺醺,搂着水坑脖子开始往外掏东西,也不知道他天天都装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会儿不要钱似的往外撒,间或伴着一个酒嗝:“小师妹...嗝!...这些你拿着,不够问...嗝!问师兄要!”

水坑十分感动:“谢谢师兄!”话音刚落,又听李筠愣愣的说:“天天惹事,我一把sh......”

水坑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严争鸣费老大功夫才把程潜哄好,这会儿正殷勤的给他夹菜:“小潜,多吃点,别喝太多酒!最多一杯...好吧!两杯!别那么看我。”

掌门英俊的脸藏在夜色里,被月光和灯火照亮一个轮廓,他低声,声音磁而沉,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我怕我忍不住亲你。”

“......”程潜端起酒杯同他轻碰了一下,“休要胡闹。”

这算什么胡闹?严争鸣失笑,“来,小潜,我敬你一杯。”

李筠发酒疯,张着嘴口齿不清的喊,“我也来,敬掌门和小潜一杯!”

最后大家都来凑热闹,游梁问:“师父,说句祝酒词吧?”

严争鸣沉吟,“唔,那就敬这大好春光,祝愿在座各位,年年共赏春色,共沐春意吧。

李筠和水坑齐心协力灌醉了游梁和年大大,连程潜也不可避免地被波及,最后喝的脸颊微红,眼角眉梢染上一层薄薄的媚色,严争鸣挥退搀扶的众人,自己将他抱起,稳稳当当的一路到清安居的榻上,程潜双眼迷离,“师兄...”

严争鸣附身,在他额上落一个亲吻,“师兄在。”



大雨终于落下,众人都回了屋躲避,这雨下得情势蹊跷,忽快忽慢,忽浅忽深。时而凶猛拍打枝头初开的花心,时而润物细无声的在桑柳枝头落一个亲吻。天边降一道惊雷,饱受摧残的花蕊震颤不已,看上去可爱又可怜,然后雨势渐缓,最终并入山中常年不散的白色雾气。花心被充足的滋润蹂躏过,仍犹自挂在枝头颤动,享受薄雾与露珠的安抚。



远处喧嚣人间,年明明在雨中撒了欢的奔跑,被紧跟着的大人在头上罩了一把宽大的伞;年大大望着冲刷过一尘不染的夜空,良久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游梁作息规律的闭上眼,忽地起身,给屋里绿植新发的嫩芽浇了一捧清水——

再远处,人迹罕至的南疆,韩渊收到一只肥得变了形的鬼面雕,以及它嘴里衔着的大包小包的礼物,那鬼面雕自知自己胖了不是一点半点,羞愧的将水坑写的纸条递给他,那纸条写:“四师兄,记得把鸟还给我!”

他想:什么玩意儿,丢人东西。却忽地定睛,看到几株杂草萌发的绿色。韩渊嘴角染上笑意,不知道下一个春天,下一个惊蛰,会是什么样子呢?


仔细想来,应是枯木逢春,生机盎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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